第三十一章 任代忠终惹判役刑-《帝京红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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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忠这才想起,这张脸的确和厉姨娘十分相似,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厉姨娘在家混闹也就算了,她弟弟还要在外头败坏任家名声,简直可恶!
尤菡仍旧在说:“倒也不奇怪,穷乡僻壤海盗之乡来的商户,哪里知道什么叫大户人家的规矩?私定终身这类的事情,在任家不足为奇。只是任家不要脸,我的一众府僚还要脸呢。”
任代忠气得双目充血,拳头捏得骨头梆梆作响。明芳古怕出事,急忙摁住代忠的手,苦苦劝道:“好哥哥,千万别动怒,他故意激你呢。”
代忠本要冷静下来,偏生柳如瑰这个不长眼、不会看形势的还过来扯着代忠的袖子,一个劲叫:“任大哥,既然表小姐有了意中人,怎么还收我的狼牙呢?”
明芳古赶忙踢了柳如瑰一脚,差点把他蹬地下去。柳如瑰委屈地揉着屁股,脸上还是不平之色。
尤菡抓住把柄,又继续尖酸刻薄:“诸位请看,一女许两家,古今笑谈!”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字字句句都是在说任家家风不严。代忠这回彻底失控,像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箭直直冲了过去!明芳古急忙抱住代忠不让他去,但被激怒的代忠就像暴怒的狮子,一拳便挥倒了明芳古、让他下巴脱了臼,自己踏着阑干,竟凭着平素的气儿、一个猛子跳到尤菡所在的凉台去了。
尤菡原本只想讽刺他几下出出气,没想到代忠真的有本事,吓得当场往后跑。家丁连忙围上去保护,却被代忠几下打散。代忠先揪住厉东冕狠狠打了几拳,打得他后槽牙都掉了一颗、七荤八素地几乎不省人事,代忠将他随意一丢,又要去捉尤菡来打。
在场的倡伶、宾客皆是乱跑乱叫,酒水果品撒了一地,慌乱之中掉下楼的也有几个,更别提被挤伤、踩伤的,尖叫、惨叫、哀嚎此起彼伏。
明芳古自己忍着痛把下巴接了回去,擦了擦因嘴合不拢流下来的口水,便也飞身过去,想拉住代忠。柳如瑰一看乱了,忙提起衣服溜之大吉,唯恐被人看见他在现场。荣璟默默让人回任家报信,自己去找林凤卫,希望他能息事宁人。古知梅闻讯赶来,站在那里拼命叫人去拉。
明芳古好容易拉住代忠,将他双手反剪、捆在怀里。代忠的怒火也发的差不多,因此也没太挣扎。尤菡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正要坐下喘气呢,谁知突然冲出一个家丁,拿着一个定窑的剔花白瓶砸在了代忠脑门上,瓷片飞散了一地。
知梅当场失声叫出:“代忠!”
旋即,知梅意识到自己直呼他的名字,有些慌乱地拿帕子遮住口。
代忠发间流下一道鲜红的血,他龇牙,怒气又重新回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旋身,竟把明芳古甩出老远、摔在一片狼藉之中,他抬手只一拳,便让那家丁鼻梁断裂、鲜血直流,再一脚,家丁便倒下了。可是那家丁好巧不巧,倒在那堆瓷片上,当即便咽气了。
大家一看死了人,更是像洪水爆发一般拦都拦不住,纷纷就往外跑。代忠也没想到自己弄死了人,只呆看着自己的手脚发愣,直教让先反应过来的尤菡捆了,送去衙门里见官。
那府尹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上京赶考被任家资助过的洪恖,他见任大公子惹上人命官司,哪里肯接,却又畏惧尤家,只得暂且收押。
林凤卫过来,见出了事,当场便砸碎了一个官窑的杯子,骂道:“他便不能像个哥哥的样子?沾染上人命,不死也要刺字发配,让我如何能救!”
荣璟只管在地上磕头,哭得不成样子:“只求林爷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去求求贵妃娘娘或是世子,千万保住公子的命。”
凤卫又气又急,几乎要跳起来:“我如何求?众目睽睽,尸体还在衙门前横着,陛下若是知道了,定斩不饶。”
荣璟只管哭着磕头。
凤卫反复踱步,终于勉强想出一个办法,他平静下来,当面色仍旧不太好看:“你别哭了,且回去告诉大小姐,让她问问表小姐愿意不愿意出来作证,若是能,倒还有救。”
荣璟擦干涕泪,脸上尽是难以置信:“可真?”
凤卫心里没底,但不愿意让人绝望,只能胡乱点点头:“你先去,我去找世子。”
荣璟连忙连滚带爬地便回任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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