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叔叔和婶婶将施耐德围在沙发上刨根问底似的询问着对方关于卡塞尔学院的一切,对于这个衣装怪异随身携带着氧气瓶推车的外国佬,婶婶的眼里充斥着怀疑和不信任,即便施耐德教授拿出一样样早已备好的相关资料证明、美国教育部下发批文的各种证书,依旧未能打消这位在菜市场杀得小贩丢盔弃甲的精明女人的警惕心。
今时不同日,路明非在叔叔家可是受尽关照和呵护,路谷城更是和妻子将这个侄子视作亲生儿子般对待。
眼下路明非正值高二时期,年纪第一的成绩和常年霸榜市联考前排座位的他有着比同龄人更加广阔和光明的未来,无论是在国内选择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府,还是出国留学哈佛麻省理工,路明非在叔叔一家的心里绝对值得这样的待遇。
眼下一个从未听过的外国“野鸡”学校的教授来到家里当说客,要把自己前途无量的侄子送到这么个低档次的学校里,叔叔和婶婶的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话是这样说,可万一明非在国外吃饭吃不惯外国菜那些扣扣搜搜,又或者在那里受了欺负和排挤,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可没地方说事儿和安心啊。”
施耐德的声音低沉粘稠,面具和衣领口处裸露的皮肤布满类似烧伤的红色疤痕,面对家长的顾虑和担心,他早有准备,平静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像是带有魔力的卢恩文字:“各位对我校的饮食条件无需担心,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卡赛尔学院的食堂会引入世界部分主流菜系的厨师,专门为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们照顾不同的饮食习惯。
而在安保和纪律方面,我校内部常年例行招聘的安保人员都是来自美国海豹突击队之类的专业部队退役的士兵,在维护区域治安和打击校园周边不法分子上有充足的经验。对于学生个人,卡塞尔学院会给入校的每位学生签署并订制一份个人保险,其中涵盖了全方位的保险项事,即便是最普通的流感感冒,也能通过这份保险在伊利诺伊州享受公民医保服务,不用花费一分钱。”
一边说着,施耐德一边从身旁的小推车上打开公文包,厚度左右一厘米的A4纸合同密密麻麻的绘写着拉丁文,摆放在已经堆满了各种认证文件和相片的茶几上。
叔叔和婶婶将信将疑的拿起那份合同,拉丁文这玩意儿太过高端,外语这方面的知识在他们脑海中仅停留在某些极为浅显的英文词汇上,像是虫子扭在一起满纸爬的拉丁文,在叔叔婶婶看来和天书无异。
装摸做样的将这本可以当书来看的“保险合同”翻了几遍,叔叔路谷城放下合同,神色认真的对施耐德发出了最后的疑问:“您,或者说卡塞尔学院,为什么会选择路明非呢?”
施耐德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将目光看向餐桌上正在和堂弟打游戏的路明非:“虽然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转述,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往事,路明非的父母路麟城和乔薇尼,是卡塞尔学院的荣誉校友。”
说完这句话后,施耐德就像是底牌尽出的选手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对手的回合完成终局。
呼哧呼哧的氧气流动声淹没了客厅里的平静,在这样的大事上做决策的只会是叔叔路谷城,婶婶更多的只是发表自己的意见给丈夫填补缺漏。
良久,路谷城叹了口气,有些身材发福的他此刻看上去疲惫爬上背脊:“明非,你的想法呢?你想去卡塞尔学院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明非站在了客厅里正在交谈的几人身后,面对叔叔的询问、婶婶和施耐德教授的目光,他缓缓点头:“卡塞尔学院的师资力量并不弱,无论从专业学习还是其他考虑,那里会是很好的起点。”
“这是你的选择,明非。”
“嗯,我知道。”
(先发这点,晚点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