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世子夫人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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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看陆将军这周深散发出的气度威慑,往那一站,还有谁敢喧哗?

    陆熠凤眸深邃,只淡淡地略了一眼:“裴县令不用多礼。”

    “是,是,”裴县令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还想说几句缓和气氛,却见男人已经掠过他,几步行到了后头不远处的青衫男子面前。

    沈安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回神,见陆熠径直在自己面前站定,敛下眉行礼:“见过陆世子。”

    外面百姓的申冤痛哭声此起彼伏,落在堂中二人耳中,皆成为背景。

    两人都没有立即开口提县衙门口围堵之事,沉默良久,久到裴县令想要寻个由头缓和气氛,陆熠才慢悠悠地出声:

    “沈大人出身礼部,既无经验,又无谋算,当不得此重任。”

    这话如巨石砸入湖中,是摆明了一点面子都没给人留。

    虽然说的是事实,裴县令还是忍不住抹了把额前的汗珠,一双眼睛偷偷在二人身上来回瞄了好几眼,莫名猜测这两位都颇有来头的京都官员是否早有恩怨。

    要不然怎么一上来气氛就这么僵硬……

    沈安倒是面不改色,双手合抱往前一送,坦然应下责问:“是下官失职。”

    陆熠并无多余的反应给他,冷俊着眉,走到上首坐下。

    宽大的云纹袍袖略过桌面,带来一阵松木的暗香。

    裴县令赶紧命人上茶水:“来人,快给陆将军上茶……”

    “不必。”陆熠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示意堂下的二人坐下,“县内百姓忧患未解,裴大人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今日我来,便是要与两位大人好好商讨应对解决之策。”

    说是商讨,可在场的人都心底门儿清,正是沈、裴二人对百姓之乱束手无策,朝廷才会再派了陆将军前来解困。

    此时此境,除了听陆将军的,谁都没有资格置喙。

    裴县令到底是地方小官,也实在是走投无路良久,闻言便立刻接话道:“陆将军说得有理,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将军的决策。”

    沈安也跟着一起表态:“但凭陆世子决断。”

    只是他唇瓣紧紧抿着,像是在极力隐藏心头发虚的不安。

    陆熠此次来清灵县,真的单纯只是来解清灵县之困?又或者,他是打听到了霖儿的消息……

    等县衙门口的百姓离开,他一定要先去榴园提醒霖儿近日不要随意出门,免得与陆熠撞上识破身份。

    “其实前几日我已到达清灵县,将米粮的压回正常价格,只是今日又出了毒米之事,”陆熠的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看来这场水患,是有人暗中推动所致。”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沈安皱起眉头,顾不得猜测陆熠暗中提前抵达清灵县的本意,问:“陆世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扰乱民心,挑起百姓对官府的仇恨?世子提前抵达的这几日,可查探到什么?”

    他记得几日前,霖儿也曾如此猜测过。

    二人纠葛许久,这次的想法又不谋而合,让沈安心里有些不适。

    陆熠看他一眼:“对方隐藏得极好,可要想不留痕迹也难,近日北疆战乱頻起,紧接着清灵县又在同一时间发生水患,一南一北,一方是镇守边陲的要塞,一方是水路贸易便利的鱼米之乡,两者联结考量,不难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

    “这是要让盛产米粮的南方受灾,好切断北疆的前线供给?”沈安心头突突地跳动,他怎么没想到这层关键!

    即使清灵县只是南方一座小小的县城,可一旦民心大乱,影响到邻县,一传十,十传百,朝廷想要压制解决根本不可能。

    到时候南方自顾不暇,北疆后方补给供应不足,突厥进犯如果又长久之战,北疆又能抵挡多久?

    突厥的这招声东击西真是够狠毒恶劣。

    裴县令拘束地站在边上,听二人一来一回地对话,早就吓得瞪圆了双眼,这等关乎朝廷稳定的密辛,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在县衙的堂中听到。

    好在他早就清退了其他人等,自己只要安安分分守口如瓶,听闻陆将军的号令,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他更加识相地往后头站了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熠余光瞥了眼脸色发白的裴县令,微微勾唇,又极快地将笑意隐去,来之前他已经将清灵县县衙内的大小官员的底细摸清。

    其他人尚不足以说道,这个裴县令,虽说能力差了点意思,胆小怕担责,可一颗心是扑在百姓身上的,不至于作出投敌突厥的事,是个可以派遣的人手。

    是以,他没打算瞒着裴县令,点头肯定了沈安的猜测:“幕后主导这场混乱的人,是突厥。”

    一语激起心底千层浪,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色变。

    “陆世子可有应对之策?”沈安心底发沉,竟没想到一场江南小县城的水患,会牵扯到几千里之外的边陲要塞。

    如果真是突厥恶意挑动,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之前流言四起,现在又有毒米事件,清灵县已经乱作一团,民心岌岌可危,百姓对于官府的怨气已经到达顶峰,路已经几乎走到绝境,他们就算知道了背后缘由,又该如何挽回?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座上的男人──

    陆熠神色很淡,看不出真实的情绪,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下落,寒沁沁的眸光便落到了沈安的腰间。

    那里,系着只针脚不甚细腻的靛蓝色荷包,十分眼熟。

    但也只是一瞬,他就将视线挪开,与沈安直视:“将县衙内的存量全部捐出,在县内各处施粥放粮,其余的事,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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