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世子夫人带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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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老天保佑,总算是把那些势力鬼通通赶出去了!

    顾霖喝了几口热粥,觉得浑身都有了点力气,疑惑道:“今日还发生了什么?”

    短短一夜过去,她不再是从冷如冰窖的偏室中醒来,而是在这暖融融的正屋,冷馒头也换成了热粥,这一切都带着诡异。

    陆熠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灵月其实也不太明白,摇头道:“奴婢只听说姑娘以后再也不用住那间破屋子了,而是住在这澜沧院的正屋。奴婢也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姑娘的,绝不会让姑娘像从前那样受委屈!”

    说完,灵月面露愤慨,用力握了我拳头。

    顾霖的心却沉了下去──

    她住在澜沧院正屋?还叫来了灵月伺候自己?

    那陆熠以后住哪儿?!

    她心中更加疑惑,隐隐有了不安。陆熠既然如此恨自己,想要惩罚自己当初的蓄意逼婚,又为何忽然优待她?

    他应该像前几日一样狠狠折磨她才对啊!

    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是寻到她的错处,再让顾氏陷入生死绝境吗?

    顾霖越想越后怕,忽然觉得喉咙肿又是一阵痒腻,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这场风寒拖得太久了,自己断断续续喝着药,又时不时地受冻,恐怕已经落下病根。

    灵月吓了一跳,赶紧替主子顺气:“姑娘,您先别急,先别急。”

    “父亲和母亲如何了?有消息吗?”顾霖勉强忍住胸口的不适,抬起眸子,担忧道,“大理寺那边可有消息?”

    “奴婢来的时候,听徐大人提了一嘴,他只说今日一早大理寺会审,圣上登基意欲大赦天下,顾氏也因此得以赦免死罪,一月以后流放到苦寒之地。”灵月犹犹豫豫地说完,握住主子的手,劝慰道,“姑娘,您身子还未好全,千万要保重自己,不可再多思多虑了。姥爷夫人那边,咱们再想想办法。也许,也许袁姑娘还有沈大人那边能……”

    顾霖心中却松了口气,摇头:“傻丫头,圣上既然已经下旨,无人能改变流放顾氏的结局。”

    更何况,比起抄家灭族,流放到苦寒之地已经是圣上额外开恩,她并无其他的希冀了。

    陆熠终究是遵守了诺言,出手救了顾氏全族的性命。

    只是他究竟要做什么,她反倒是看不清了。

    自己如今是罪臣之女,又是使了手段嫁入定国公府成为世子夫人,他应当厌恶之下休妻撇清关系才对,为何现在迟迟没有动静?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月后随父亲母亲流放,离陆熠远远的,再也不要招惹。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自己光瞧见他就会心底产生惧意,又如何能忍受日日相见的煎熬。

    思绪一转,顾霖又想起了袁媛信中提到的母亲狱中生病的事。母亲身体素来不好,也不知道现在病情可有好转?

    她问:“徐大人有没有提起母亲的病情?”

    灵月摇摇头:“并未,徐大人除了说圣上大赦天下,免了顾氏死罪外,奴婢再追问其他,就一个字都不肯说了,直推说不知道。”

    那就是陆熠特地下令徐答不能透露半分消息给内院了。想必免去顾氏死罪的消息,也是他故意让徐答说给灵月听的,为的就是兑现昨夜云雨的承诺。

    顾霖苦笑,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想要得到更多,顾氏得以保全性命,母亲却还处在重病之中,她得想个法子再行打听才行。

    可──澜沧院守卫森严,灵月又被派来伺候自己,与袁媛再联系恐怕就难了。

    蓦的,她想起袁媛口信中提到了沈安──若有需要帮忙,沈大人应当会鼎力相助。

    只是这个想法一出,很快就被顾霖否定。她想起昨夜陆熠将她抵在角落时,那副恶狠狠的样子,提起沈安时更是怒气翻涌,咬牙切齿。

    虽然不知道为何缘故,可她不能再让沈安陷入危机之中了!

    ──

    摘星阁中冷冷清清,孙洛阴沉着脸坐在廊下,看院子里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抬起手接了片飘摇的落叶,若有所思。

    莲儿端着杯热茶走出,规矩道:“姑娘,这儿冷,您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孙洛看了眼,又将目光挪开,道:“莲儿,你说我像不像这片落叶?”

    莲儿偷眼瞧了瞧那片死气沉沉的黄叶子,知道这几日主子心情极差,昨夜还因为自己没及时叠好被褥,扇了她一个耳光,至今左边脸颊还隐隐作痛。

    她愈发伺候得小心翼翼,唯恐再次惹怒主子引来惩罚,便只好捡着好话说:“主子花容月貌,正当好年华,又怎会像这落叶一样呢!奴婢看,姑娘就是这定国公府里的牡丹,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就是姑娘绽放之时。”

    这一连串的吹捧落下来,按照平时,孙洛肯定早就眉开眼笑,赏几个铜板给她。

    可今日孙洛却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落叶扔到地上,狠狠用脚踩碎:“你就会说好听的。牡丹生来高贵,从发芽起就是在奢华的花园子里享受一切,而我呢?我有吗?生我养我的丧命弃我不顾,兄长一路带着我在边远的莫城苟且偷生,我哪里是牡丹!”

    她分明是路边的野花!路边的杂草!

    为何她就这么倒霉,没生在勋贵人家的肚子里,没能享受到那些令人羡慕的荣华富贵!

    凭什么那个顾霖就可以从小享受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凭什么他们顾府潦倒到如今,世子却还是没有休了她,还对她另眼相看!

    昨夜,昨夜世子竟然还在书房中与她……与她……

    孙洛越想越气,恨得起身一脚踹在旁边的一株光秃秃的树干上,树枝上的积雪立刻兜头而下,砸了她满身。

    莲儿惊慌失措,不知主子又为何突然动怒,她赶紧放下茶盏,拿起旁边的斗篷就追上去:“姑娘,这天寒地冻的,当心着凉!”

    孙洛被砸得狼狈不堪,瞪了莲儿一眼,拢紧了斗篷正要骂几句。

    院子外头忽然吵吵嚷嚷的,紧接着就有一个婆子打扮的妇人冲进来,涕泗横流地跪在孙洛面前。

    孙洛一惊,脱口而出:“林嬷嬷?”

    她不是在澜沧院盯着顾霖那女人么,来这里做什么!

    林嬷嬷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闻言就哀求道:“孙姑娘既然还认得老身,又为何要为难老身的孙儿!老身在澜沧院为姑娘办事,从来都是勤勤恳恳,一点懈怠都没有!”

    “你的孙儿与我何干?”孙洛更加震惊,转头去看莲儿,“你可私下动了林嬷嬷的孙儿?”

    莲儿立刻摇头:“姑娘明鉴,没有姑娘的示下,奴婢哪里敢擅自拿任何主意。”

    林嬷嬷闻言却更加激动,指着孙洛道:“孙姑娘,举头三尺有神明,老身我昧着良心替你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世子把我们这些人全部赶出了澜沧院,你见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一脚踢开是吗!要是踢开也没什么,老身我拿钱办事,嘴巴定然是闭得紧紧的,可是你为何要为难我的孙儿,他是我的命啊!你说,你说你把他藏哪儿了!”

    孙洛被这一连串的话击蒙了,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你被世子赶出了澜沧院?!”

    “孙姑娘还在装什么呢!”林嬷嬷冷笑,“不仅是我,还有其他参与为难夫人的下人,通通都被赶出了澜沧院!孙姑娘,你若是还不说出我孙儿的下落,老身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把这些事全部捅到世子那儿,到时候,孙姑娘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林嬷嬷你!”孙洛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努力平静道,“林嬷嬷先不要着急,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你拿钱办事办得极好,我又怎么会倒打一耙呢!你孙儿的事,我的确一点都不知情!”

    哪里知道林嬷嬷听完,整个人更加癫狂,她忽然起身冲向孙洛,尖叫道:“我跟你拼了!到现在你也一句实话都没有,只有你拿孙儿威胁过我,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孙洛吓得连连后退,双腿发软,想要转身逃跑,双腿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就在林嬷嬷肥胖粗糙的手即将拽住她的头发,院门外忽然又有了动静。

    “嗖”的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林嬷嬷高高扬起的手臂。

    孙洛只觉得脸上一股温热,随后就嗅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林嬷嬷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翻滚起来。

    林建带着一队隐卫进入,面无表情道:“我等来迟,让孙姑娘受惊了!”

    他刚才候在院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就等着这一刻出手。

    孙洛惊魂未定,苍白着一张脸:“这……这……她……”

    “孙姑娘放心,这老妇不忠定国公府,竟然受外人几两银子贿赂就在世子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今日又冲到姑娘院中伤人,我等一定会严查此事,早日查出幕后指使!”林建公事公办地抱拳,一脚狠狠踢在林嬷嬷心窝子,“来人,将她拖到暗牢,严刑审问!”

    “严……严刑审问?”孙洛声音都颤抖起来,如果林嬷嬷将她供出来,那她……她会如何?

    林建看了孙洛吓得面如土色的脸,了然道:“世子早就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在定国公府里惹是生非,一律不会放过!”

    这话无异于一声闷雷,炸在孙洛头上。她终究是因为恐惧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向后栽去。

    幸而莲儿在后头死死扶住,才没有摔在雪地里丢人。

    林嬷嬷痛得满地打滚,这时候忽然怒声骂道:“林大人,你也别查了,我这就告诉你们,幕后指使我的人抓了我孙子,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就是──啊!”

    她还没将剩下的话说完,林建忽然拔剑,一瞬间刀光剑影,林嬷嬷嘴里的舌头就离开了嘴。

    丑陋鲜红的舌头冒着血,翻滚了几圈,落在距离孙洛不远的雪地里。

    “啊──”孙洛终于吓得不顾形象地惊叫起来……

    林建却像没事人似的又将剑收回剑鞘中,命令道:“带走!”

    其余几名隐卫立刻上前,半拖着将半死不活的林嬷嬷拖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林建转身又向孙洛行了一礼,道:“今日吓着姑娘了。”

    孙洛浑身发颤,战战兢兢地回道:“不……不妨事。”

    “孙姑娘不责怪在下就好,”林建冷冰冰的脸上表情怪异,又抱拳道,“对了,世子爷怕您受惊过度,命我带句话给您。世子爷说,您是孙大人唯一的妹妹,是定国公府的客人,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受到伤害。只是您也看到了,最近外头乱,府里也跟着不太平,孙姑娘还是好好待在这摘星阁中,千万别再意气用事,免得再惹出些麻烦,到时候可说不清了。”

    说话时,他尤其在“再”字上咬了重音。余光中就见孙洛的脸更加苍白。

    这一连串的话说完,林建没再停留,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远处。

    原本还一片混乱的院子,瞬间又只剩下了两个阵脚大乱的主仆,以及满地的血迹,一截被割掉的鲜红色的舌头。

    莲儿吓得小腿发颤:“姑……姑娘,林嬷嬷她不会把咱们……”

    “你闭嘴!”孙洛狠狠瞪了她一眼,甩开莲儿的手,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缓缓滑了下去。

    完了,全完了。

    什么定国公府的客人,什么外头不太平,不过是世子暗中敲打她的话罢了。

    她根本没有抓走林嬷嬷的孙子,真正抓走林嬷嬷孙子的,恐怕就是世子吧!

    他逼得林嬷嬷气急败坏地来摘星阁质问自己,唱了一出贼喊捉贼,将人吓得胆色俱无后,林建又在林嬷嬷坦白的前一刻割了她的舌头!

    如果不是故意敲打她,任由林嬷嬷供出幕后主使即可,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割了舌头让她永远开不了口?

    孙洛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幸亏世子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才没有将自己问罪,否则,她恐怕也已经在恐怖的暗牢里受刑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又涌上来更深的恨意,顾霖,这一切都是顾霖害的!

    如果不是顾霖的存在,她何至于用这种手段去对付顾霖,反过头来让自己颜面尽失!

    孙洛恨恨地抓了一把雪,扔在满地的血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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